舌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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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4/2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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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故事,出自清代作者解鉴所撰写的《益智录》。原文为文言文,为适应读者阅读,让故事更加生动有趣,翻译时内容稍有增减。)

登封县有一个车把式叫做李福,他赶车的技艺娴熟,各种路况都能让马车如履平地。所以,十里八乡的雇主都愿意请他去拉货。

这一天,李福难得休息就跑去好友家里吃酒,席间众人聊得很尽兴。突然院门外有人敲门,好友起身去开门,门外赫然站立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

两人相见很是高兴,好友将书生请进门然后对李福解释道:“这位是我的远房亲戚,他是济南历城人士。”

中年男子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三人寒暄一二后,李福便知道先生叫做解鉴,字子镜,暂居在村东头的草堂里。

解坚身穿一件麻衣褂子不像个书生倒似农夫,皮肤黝黑发亮。但两个眼神炯炯有神,他与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看。

几杯黄汤下肚,三人少了初见的间隙,互相熟络起来。解鉴眯着眼睛打量李福,虽然两个人初见,但是他却能感觉到李福是一个很沉稳的人。

三人当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好友在侃侃而谈,李福却是一言不发。说到这里就连好友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翻来覆去都是说些陈年老调索然无味。

好友转头对李福说:“李大哥别当个闷葫芦,过去就数你讲故事最厉害,近几年不知为何你突然沉默寡言倒像是换了一个人样,这到底是为何?”

“我就是一个车把式能有啥见识,我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倒不如听听解先生说一些《增广贤文中》的趣事呢。”,李福摆了摆手说道。

好友见李福不肯多言有些生气,他别过头说道:“每次让你说一说途中的故事,你便找借口搪塞莫非不将我当朋友存心提防我呢?”

解鉴见席上两人闹得不愉快就想出言圆场,没曾想李福一口饮尽杯中酒,他叹息一声说道:“世人都爱听故事,却不知道我们本就置身与故事中。”

此刻的李福眼中露出深邃的目光让人为之一惊。

李福说当车把式有十年了,在旅途中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道听途说过许多人的故事。因为遭遇一件事,让他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好友和解鉴有些不解,遂问发生何事?

李福望着窗外像是追忆过去,他沉吟一会儿,踌躇半响终于将那件埋藏心底的事情娓娓道来,这一件事彻底改变李福的一生。

多年以前,李福刚刚出师就能够独自赶车去拉货。所以,赚得的报酬很是丰厚,渐渐沾染一些江湖恶习就是爱说大话的毛病。

出门办事要对雇主阿谀奉承,李福不仅赶车技艺好又会哄人高兴,在旅途中使得雇主不觉得枯燥无味,这让李福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但凡他曾经见过的事情都爱夸大其词与人炫耀,初听使人觉得有趣。时间一长就都晓得李福说的话不可全信,认为他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比如雇主让李福拂晓就要来拉货,李福晓得自己贪睡起不来,但是顾及颜面举答应下来。可是到了隔天却因为贪睡,使得耽误时辰让雇主损失。

有一次,李福帮一个姓张的老板去省城拉布料。中途休息的时候,遇到一个姓钱的老板,李福为了和钱老板攀上关系就自吹自擂起来。

钱老板突然问李福拉的是谁家的布料,李福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并将接货地址、此货价格都通通告诉了钱老板。

几个月之后,正是因为李福的几句话,害得雇主张老板关门大吉。原来,张钱两家都是布商,彼此是竞争关系,钱老板从李福处获悉张老板的进货渠道,以比其更高的价格买布。

为此张老板失去货源就被钱老板打压,长此以往张老板只能关门大吉。事后,钱老板在一次喝醉酒将如何获取张老板进货渠道的事不小心说了出去。

于是,雇主们都不敢找李福拉货了,都害怕成为第二个张老板!

李福在家里歇业好几个月,他不思悔改总是自怨自艾,认为雇主不找他拉货是损失。日子一长,妻儿老小就要断炊了。

往日找李福拉货的都是大老板,为此他将马车保养的很好。就连马匹也是吃黄豆和鸡蛋,他从不接私活免得伤着马。

如今眼看都吃不饱饭了,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接。

这一天,李福拉一个客人去登州,因为事急一路风尘仆仆赶去。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到达,这让李福松了一口气,客人给的报酬丰厚,他决定到附近庄子上买些特产回家。

逛至晌午,肚腹有些饿了。见巷子旁有一间客店,遂迈腿进入寻了一个靠门的空位坐下。他看着墙上的菜名点了两个便宜的招牌菜。

这时候,店门口突然走过去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孩童所穿衣裳是绸缎材质非富即贵,他的两个眼睛很有灵气,模样也是风姿甚美。

李福赞叹的说道:“谁家女子竟然生出如此好看的小孩?”

恰逢店老板端着菜肴上桌,他闻言说道:“孩子姓安,他是对面巷子里张家的外甥。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其中有一段秘闻,待我忙完店里的事情与客官讲。”

吃完饭,李福觉得很困就要了一间客房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使得李福睡到客店打烊。他下楼时看到店老板在关门,大堂内寥寥无几的客人。

李福向店老板要了一些小菜,须臾菜上齐,已经是月亮高挂半空,闲来无事,李福就问店老板安家孩子的秘闻。

店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壶酒走到李福跟前,替李福续满酒又将身前的酒杯倒满,几杯黄酒下肚后打开话匣子。

店老板家所在的庄子分为东庄和西庄,两庄相距六百余里。客店在东庄,在西庄上住着一个叫做安燕贻的人,他是县学的学生后来考上了秀才。

安燕贻为人公正,好打抱不平帮人排忧解难,使得他在十里八乡很有威望。庄子里的百姓之间倘若发生纠纷都会请他去调解,这样使得村民再也没有因为争执闹到公堂。

安燕贻膝下有一个儿子叫做安顺,做父母的都望子成龙,盼着将来能够光大门楣,所以安燕贻对儿子从小就很是严厉。

客店对门的巷子里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张家有女叫做张芳,年约十五岁,肤白貌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正好和安顺同岁。

张老爷和安燕贻是同窗好友,因此,两个人结为儿女亲家。

安燕贻请来媒婆替儿子去张家提亲,并且备下丰厚的聘礼,两家互交婚书这才礼成。安顺年过十五岁就要下场考秀才,所以将婚期定在三年之后。

两家定亲的第二年,在十月的某一天,东庄请来戏班子表演赛神,住在西庄的安顺经过父亲的同意去看戏。

此时,庄子上到处张灯结彩,安顺经过张家门前,骤然看见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扶门而立。原来该女子就是张芳,她刚在门口送别家人正要转身进屋。

安顺和张芳小时候见过几次,模样依稀记得。于是,安顺蹬蹬快步上前,赶在张芳关门前叫住了她。

“张娘子,莫要关门!”

张芳闻言楞了一下,她张眼望去门外站着一个少年郎甚是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张芳秀眉微挑问道。

安顺原以为张芳能够认出自己,谁曾想她却像防贼一样警惕。他只好自报身份,这让张芳很是惊愕。

虽说两个人已经定亲,可是碍于礼数这般见面被人知道会说闲话。张芳支支吾吾的说道:“安公子何事登门?家中长辈俱不在。”

张家大门虚掩,月光下映射在张芳的脸颊上显得异样美丽。他忍不住心头一颤,说道:“我是来观戏的,这一路赶来有些口渴,能否进门讨碗水喝?”

既然已经知道安顺是未婚夫,张芳心中多少有些悸动,此刻听闻安顺口渴,她竟然自责起来,于是赶紧打开门将安顺请进屋子。

张家书香门第进屋后有股淡淡墨香味,安顺坐在客厅上下打量。墙壁上悬挂许多字画和临帖。

突然,安顺眼睛一亮在西侧角落看到一副《咏梅图》,只见上面有几行诗句,字迹娟秀想必是女子所写,安顺是爱字之人,见画上字迹隐约有大家风范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一幕被端水进来的张芳看见,她看见自己所写字帖被安顺夸奖,脸上顿时喜上眉梢。

“让公子见笑了,墙上所临帖乃是妾身所写,只是雕虫小技尔。”

张芳将茶杯递给安顺,安顺接茶盏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张芳的手指,她如触电般快速将手缩回来,顿时满脸通红,正如人比桃花美,这让安顺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娘子!”,安顺大胆的牵起张芳的手,他满眼柔情的说道:“我是你的夫,你亦是我的妻。”

这一声娘子唤得张芳脑袋嗡嗡响,心头如小鹿乱撞。想到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就是自己将来的未婚夫,张芳很是欢喜。

自古媒妁之言,皆是父母之命,女子结婚前都不曾见过丈夫。

那么丈夫秉性如何、容貌如何,女子皆是一无所知。像张芳这样能见到丈夫者少之又少,更不提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罢了。

当然,张芳对于安顺当未婚夫心中一百个满意的。

此刻安顺的眼神炙热,他柔声问道:“家中真的没人在家吗?”

“恩,他们皆出去看戏了。”,张芳的双手被少年郎牵着,她的嗓音低若蚊蝇。

安顺闻言眉头一挑,“娘子可否写一张字帖给我?”

张芳低头不语,但是步子却向闺房迈去。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屋子里,屋内装饰素雅,在一侧有一张书案,上面尚有未写完的临帖。

但是,安顺却牵着张芳去了另一侧,旋即帷幕放下,房中高歌一曲。

不知过了许久,安顺穿戴整齐走出里间。他有些口渴,见桌案上有杯茶。但是早已经凉透,此刻喉咙干渴,他顾不得许多将茶水一饮而尽。

须臾,张芳也整理好从里间出来,两人彼此之间含情脉脉不舍分离。忽然,安顺腹部传来剧痛,因为疼痛使得满身大汗,他趴在桌子上不能动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张芳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见天色已晚,害怕去看戏的家人回来撞见安顺,虽然两个人有婚约在先,但是毕竟未过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于是,她灵机一动将安顺搀扶到后院一间闲置的屋子。果然,她刚安置好安顺,家人就有说有笑的回来了,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闺房里。

趁着黑夜,她几次往返后院查看安顺的病情,希望他可以好起来。到了后半夜,她再去看望安顺的时候,安顺已经不知在何时咽气了。

张芳吓得跌坐在地上,窗外已经大雪纷飞寒风刺骨,这倒是让张芳冷静下来。如今,安顺莫名其妙死在家中,她百口莫辩难逃干系!

张芳毕竟才十五岁,这样想来已经六神无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将安顺藏起来。突然记起院中有一口烧炭的灰池,正好可以用来藏人。

于是,她一边忍住悲痛,另一边将安顺拖到灰池里。外面下着大雪,痕迹很快就被大雪掩盖。

灰池里有一堆木柴,张芳就把安顺藏到木柴后面。做完这一切已经快拂晓了。

张芳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曾想第二天再去找安顺的时候,他连同柴火都已经不见了。

原来拂晓过后,家中小厮起床干活,他点燃木柴取木炭供暖。

这一下就将藏在柴堆后面的安顺一同烧了,不知过了多久木柴烧光,地上的雪已经有一尺厚。

小厮将灰烬装到木笼子里往张家给屋送去,不一会儿灰池只剩下一些还未烧尽的木柴。小厮需要去别处干活,就将地上的积雪往灰池里掩埋,让安顺的痕迹从此消失。

张芳见此情形欲哭无泪,她只能继续假装若无其事。但是整天噩梦缠身,身体日渐消瘦。

过了数月,张芳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张母关心的问女儿:“你是不是生病了?”,张芳有苦难言,害怕母亲请来郎中使得暴露孕身。

可是接下来几天妊娠期太过明显,终究被张母发现端倪。

张母是过来人已经晓得女儿有孕在身,她顿时怒不可遏认为张芳有辱门楣,这件事传出去会让家族蒙羞。

张氏父母担心家中还有未出阁的女子,都会受张芳未婚先孕的连累让外人呱躁。所以趁着别人没有发现此事就逼着张芳去自缢,试图保住家族名节。

张芳哭喊着誓死不从,她说道:“我固然该死,但是必须死在安家,却不可以死在娘家。”

张母遂问女儿这是为何?在她的追问下终于知道原因,这件事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张氏父母的心头。

张母对丈夫说:“既然女儿腹中的孩子是安顺的,那么我们就趁着张芳肚子不大送到安家去,他们有婚约在前,这也无可厚非。”

张父闻言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第二天一大早,张父就将女儿张芳送到安家去成婚。

彼时,安家上下愁云一片。自打去年十月,安顺去东庄看戏没有回家后,全家派人去找都没有找到人。

这个时候,张老爷把女儿张芳送到安家来完婚,使得安燕贻很不高兴,他说道:“我儿子离家多日,至今下落不明,你让新娘子进门和谁成亲?”

张老爷拱手说道:“早前定的过门时间已经超过了,既然已经到婚期就先把小女送到府上,等女婿回家之后继续完婚便是,这又并不是不合礼数的,”

安燕贻重礼数认为这样不妥当,旋即摆手不同意此事。但是张老爷已经铁了心要让女儿过门,他不顾安燕贻的阻拦强行将张芳留在安家,独自一个人回家了。

期间,张芳低垂着眼帘默默流泪。安夫人本就喜欢张芳才挑中她当儿媳,此刻见她被张父遗弃很是心疼,旋即劝说丈夫安燕贻将其留下来。

既然她迟早都是安家媳妇,如今只是早一点进门罢了。

于是,安夫人让丫鬟给张芳收拾出来一间客房,让其暂且居住,屋内摆设应有尽有。又过了几个月,安顺一直没有回家,安氏父母很是担忧,恐其遭遇不测。

安顺有个妹妹叫安娘子,她经常往张芳的屋子跑。有一天,她没有敲门就进屋,看到张芳正在用布条裹着肚子。于是,安娘子抢下张芳手中的布条,这才发现张芳已经有孕在身。

安娘子怒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几个月张芳为了不让孕身被发现,就用布条缠着肚子,如今被小姑子发现已经无法掩饰了。

“你哥哥回来之后就能知道了。”,张芳叹息一声。

安娘子闻言拍案而起,埋怨张芳勾引安顺,她继续追问道:“我家哥哥何时走的?他又是何时回呢?”

张芳有苦难言,死者为大,安顺既然已经病故,她作为妻子不忍心丈夫背负不知礼数的恶名。于是独自将罪责承担下来,尽管被小姑子骂成不守妇道,她听之任之不辩解。

“夫君去岁十月到我家,自此分别之后再未见过,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公婆年纪大了,张芳担心他们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糟糕了。于是,决定先暂时撒谎隐瞒安顺病逝的消息。

安娘子半信半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安燕贻,安燕贻闻言大惊失色,如今安顺下落不明,无法证实张芳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倘若就这样将张芳赶出门去,如果腹中孩子是安顺的孩子怎么办?

倘若腹中孩子不是安顺的,难道安家要替别人养大孩子不成?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尽管安燕贻常常帮人排忧解难,可是事关家事让其拿不定主意。最后,他为人心善还是选择相信张芳。

在安燕贻看来女子将清白视为第二次生命,从平日与张芳接触来看,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从未仗着安家儿媳就对房内的丫鬟指手画脚,反而待人和气,府内丫鬟未曾说过张芳的不好。

就这样,张芳因为有孕在身,安燕贻将府中最得力的丫鬟派到张芳身边照顾她。可是,这样一来却让安娘子不高兴了。

她认为张芳没有和哥哥成亲就有了孩子,说明她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女子,那么腹中孩子怎可笃定就是哥哥安顺的呢?

安娘子性格大大咧咧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每次见到张芳都冷言冷语出口挤兑,甚至大庭广众之下骂她不守妇道。

有一次,安燕贻请亲戚来家中做客,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安娘子见张芳坐在席上。她大言不惭的说道:“某些人倒是厚脸皮,还未过门就有孕在身。不思己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众人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样刮在张芳身上,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安燕贻脸色不好,他怒瞪女儿让其住口。

安娘子被父亲骂后觉得很委屈嚎啕大哭的离去,原本欢乐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当事人的张芳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她借口身体不舒适回房休息。

安夫人见此情况追了出去,她拉着张芳的手说道:“你不要往心里去,小妹被我们夫妻宠坏了,脾气有些不好,你暂且忍气吞声以免惹得小妹又对你刁难。”

张芳闻言悲从中来,她瞬间觉得很失望本想生下孩子以后替亡夫孝敬公婆照顾孩子。可是,如今被小姑子当着众亲戚面受辱,公婆却不站出来替自己伸张正义,却要受害者忍气吞声!

张芳噗嗤笑出声来,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她不怒反笑朝婆婆盈盈一拜,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心如死灰蹬蹬快步走回房间,只留下安夫人站在原地。

她回到房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悔恨当初为何把持不住,这才酿成今日的恶果。

如今有家不能回,爹娘对她也避之不及。未婚夫意外病故,婆家更是日夜被小姑子辱骂,随着临盆的日子越近,她越发抑郁觉得自己是罪人。

安娘子并不是真的哭,她这样做就是为了惩罚张芳。回到屋子后,她喜上眉梢,见张芳在众亲戚面前受辱很是高兴。

于是,她吩咐丫鬟去厨房端来爱吃的糖醋鱼又拿来一壶酒。闲来无事,吃着鱼喝着酒。安夫人和丈夫送走亲戚后,她担心女儿就特意前来探往。

推开屋子就看见安娘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手中还拿着酒杯。原来,安娘子高兴之余贪杯喝醉了,此刻正在梦乡里。

安夫人摇头叹息吩咐左右将安娘子搀扶到床榻上盖上被褥,须臾,众人关上门离开。

三更半夜,一个黑影不请自来。只见一个身穿儒服的男子出现在安娘子的床榻前,他眼中露出些许失望,化作一道白光飘落安娘子的额头上。

这个时候,安娘子梦到自己来到一间院子,俄顷,一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

只见他满脸怒气的说道:“妹妹!你酿下大祸而不自知。”

安娘子看见男子后惊愕不已,原来说话的人就是失踪的哥哥安顺。

“哥哥,你去哪里了?为何说是我酿下大祸。”

安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说道:“我愧对爹娘的抚养,如今身处幽冥。张芳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为我受尽委屈,我却终将辜负了她。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应当替我多照顾张芳。”

“哥哥,你糊涂张芳未婚先孕,她辜负了你。”,安娘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安顺忽然脸色一变,惊慌说道。“小妹!你错怪张芳了,他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如今因你刁难,张芳心灰意冷欲在房中自缢,你速去救她,再迟一些就来不及了。”,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将安娘子吵醒,这个梦太过真实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她不敢怠慢,倘若张芳真的因她之故死在家中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张芳来不及穿鞋就跑出房外,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府中已经熄灯,众人都已经睡下。

安娘子来到母亲的房门外,将房门敲得咚咚响。安夫人被敲门声吵醒,她披上衣服走出门,见女儿狼狈的长在门外有些惊愕。

“娘,我梦见哥哥对我说张芳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儿子,张芳却心生死意要自缢呢。”

这一番吓得安夫人一跳,她本想说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能当真。但是,想到张芳离去时候的眼神中充满绝望,安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她叫醒睡梦中的安燕贻,将女儿所梦之事告诉他。安燕贻闻言非常惊恐,他埋怨道:“你们一个是张芳的婆婆,另一个是张芳的小姑子,为何事发后不曾去开解过张芳?”

虽然只是女儿做的梦,但是安燕贻对张芳很是愧疚,认为是自己教女无方才让张芳受辱。于是,打算带着妻女去找张芳赔罪。

三人穿过连廊来到客房门前,此时房内还亮着灯,从窗户的可以看到一个黑影正悬挂在木梁下。安燕贻见到后脸色大变,他喝道:“伺候张芳的丫鬟都去哪里了?”

这一声怒喝,两边的屋内亮起了灯火,四个丫鬟惊慌失措的走出房门。安燕贻来不及教训丫鬟,他一个箭步冲向张芳居住的客房。

房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情急之下,安燕贻抬脚踹之,门闩断裂。

只见张芳已经自缢,她歪着头双眼紧闭身子顺着风在梁下摇拽。

“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救人呀。”,安燕贻大叱道。

周围的人闻言都上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将张芳解救下来。过了一会儿,派出去请郎中的小厮回来了。

郎中搭脉后松下一口气说是解救及时,大人和小孩都平安无事。

站在一旁的安娘子见张芳果真和梦中哥哥所说在自缢,已经对其腹中怀着哥哥的孩子深信不疑。

片刻之后,张芳悠然醒来。她发现床榻周围都站着人,他们都投来关心的目光,这让久未被人关心的张芳泪流满面。

安夫人紧紧握着张芳的手说道:“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从今天起,谁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就是安家的长媳!”

张芳闻言一愣,她不知道为何婆家突然一改往日冷漠的态度变得热情起来。这个时候,安娘子走到床榻前,她盈盈一拜向张芳道歉,顺便将安顺托梦一事告诉了她。

“嫂子,以前都是我不懂事错怪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安娘子真情实意的说道。

张芳得知安顺托梦之事后,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她呢喃的说道:“夫君,并没有离我而去。他还是关心我和孩子的。”

自此以后,张芳和安家的误会解开。一家人相处的很和睦,三个月后,张芳临盆诞下一个儿子,正是李福所见的孩童。

孩童的百日宴后,张芳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公婆,这样众人才晓得去年十月安顺前往张家突然疾病去世的事情。

安夫人闻言很是难过,她告诉张芳一件事,说是安顺从小就有隐疾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要考秀才经常熬夜更加伤身,郎中告诫数次让其休息,安顺却置之不理,最终在张家酿成祸事。还差一点,连累张芳母子陨命。

安家秘事说完,已经是后半夜,李福一个人回到房内久久难以入眠。因为这个故事,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安娘子偏听偏信乱说话,使得张芳受辱差点自缢,差一点母子就要阴阳两隔。李福回想起过去的自己所作所为和安娘子相似,顿时吓得汗流浃背。

因此,终于认识到乱说话的后果。大言不惭也许取悦了某一个人,但同时也伤害了某一个人,想必取悦之人旋即就会忘却,但是伤害却像一颗种子埋在心里,说不定那天就会引爆,所到来的绝望可以轻易打倒一个人。

从此以后,李福变得沉稳起来。他改掉了以前爱说大话的毛病,做不到的事情绝不答应,从前那些找他干活的雇主又重新找上门。

解坚听完李福说的故事后很受启发,他回到家中将这个故事写入一本叫做《益智录》的书里。

解鉴撰写完故事后在末尾写下三个忧虑;

其一:安顺在张家病故,他既然没有儿子,安燕贻怎么会有孙子呢?为此,安家就没失去子嗣传承的希望。其二:安顺和张芳有夫妻之实,但张芳却不一定有孕,所以安家存在没子嗣传承的风险。其三:张芳有孕在身,不知生男生女,娘家让其自缢,倘若母子陨命,安家的子嗣将彻底断绝。

解鉴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张芳顺利生下孩子,让安家在失去安顺后有子嗣传承,这是因为张芳有福气,使得上天对安家眷顾。虽然读书人很多,但是世上能够像安燕贻这样心地善良的人能够有多少呢?

(故事完)

古人对于家族祧续尤为重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长久以来人们误解为“没有生育后代是最大的不孝”,小树却并不这样认为。

这句话出自《孟子·离娄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

小树的理解是:不孝顺的事情很多,其中以没有尽到后辈的本分为最。舜没有告诉父母就娶妻了,这是没有尽到做后辈的本分的表现。

古文中的“三”并不是指具体的数字而是指“诸多”的意思,文中“无后”并非是指没有子嗣而是应该理解为“责任和义务”,通篇阅读《孟子》都没有找到具体是何三件不孝顺的事情。

倒是在东汉经学家赵歧所著的《孟子章句》中最早提出具体的三件不孝顺的行径;“于礼有不孝者有三事: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仕禄,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小树对此的理解是:其一,明知道长辈犯错误,作为子女却不指出是为愚孝,使得长辈愚昧不自知就是不孝顺的行径。其二,家中贫瘠父母年迈,子女不思上进,使得父母老无所依就是不孝顺的行径。其三,后代没有生下子嗣,使得以后没人给祖先祭祀是不孝顺的行径。

战国至东汉已经有四百多年的时间,诸多先贤拜读《孟子》。自从赵歧所著的《孟子章句》中诠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认为没有生育后代是最大的不孝,使得后世之人就用这句话酿成许多悲剧。

孝顺的行径怎么可以用生男或生女来表示?倘若父母在世都不思赡养,却将身后事办得体面隆重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在小树看来,解鉴的三个忧虑有些多余,在《孟子》中已经给出答案,正所谓“惟孝顺父母,可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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